由韓國導演奉俊昊指導的《寄生上流》正式奪下2020年奧斯卡最佳劇本獎、國際影片、導演獎、最佳影片。這齣韓國電影2019於台灣上映時亦獲得廣大討論,如今此片不僅成為韓國電影送審 19 年來從未入圍過最佳外語片,更成為奧斯卡史上少見的華人團隊獲獎代表,消息一出,國際上引起一陣軒然,替韓國影視寫下新歷史。

(《寄生上流》劇照|圖片來源: imdb)

《寄生上流》從各方面的角度來看,的確是無懈可擊的電影,從劇情、演員、節奏、音樂到畫面調度,是部可見/可聞,甚至可「嚐」的、多重官感被刺激的電影──這也是此電影特別的地方,從電影院走出來的觀眾會忍不住聞聞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有某種「味道」,一股越線的、注定只能攀附於上流階層的味道?

有些人會拿《寄生上流》與日本導演是枝裕和的《小偷家族》做比較,然而,若真要比較的話,是枝裕和當年將14歲的柳樂優彌送上坎城影展,成為歷史上最年少影帝殊榮的那部電影《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》(以下稱《夏日》)其實在觀影「痛點」上恐怕更逼近。兩者同樣強調「改變自真人真事」,且最後無可避免地讓人心臟酸到發痛,差別在於《寄生上流》以喜劇式地包裝裹住殘酷的現實,相對於《夏日》自始至終皆殘忍到不敢直視的劇情,《寄生上流》予人的反差衝擊更勝!

(《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》劇照|圖片來源: imdb)

從2004年的《夏日》到2019年的《寄生上流》,底層生活的議題層出不窮,在這當中難免讓人疑惑:何以生活已經這麼苦了還要生孩子?自己咬牙是苦撐待變,帶著孩子苦豈不變成不負責任了?然而可是轉念一想,生活不像衰老或者心碎一樣,不是一瞬間發生巨變的,常常會給你一丁點的希望,希望可能藏在新生兒軟嫩的臉頰,首次撫摸後覺得自己有可能成為一個善良、溫柔的人,開始產生無比的信心。可是信心是空的,生活則是能把皮肉磨蹭出血的,所謂的「不負責任的大人」,想必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。如同《寄生上流》中情感凝聚的一家人,窮盡全力攀附上流生活,營造出團結的樣貌,對比上流階層相對疏離的狀態。「幸福」一詞霎時間變得難以定義,這也是此部電影最高明的地方。

(《寄生上流》劇照|圖片來源: imdb)